我们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,走的很慢。
胡筱雅的尾巴和耳朵都还在,不过手脚恢复了正常,而且她现在可以自己控制尾巴和耳朵,想出现就出现,想不见就不见。她还给我表演了一下。我问她长尾巴和耳朵的时候是什么感觉,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我:像变身。
变身?我这个外人都开始害臊了。什么变身?魔法少女?我想象了一下她挥舞着魔棒再绑上红丝带的样子,心中一阵恶寒。
走到芸枫堂门口,她停下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。我看到她努力挺起胸,可惜那也只能勉强达到山丘的水准,跟山峰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。
“我说,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?”
“嗯?我在想我的不死身的事情。”
“确定没有被胸吸引到春心荡漾?”
“……你知道龙爪手和二指禅的区别吗?”
“那是什么?武功招式?”
胡筱雅头上的那对狐耳困惑的抖了抖。
“没啥,当我什么都没说吧。”
她赌气似的背过身,我发现她背上贴了张纸,。
“你背上的是什么东西?”
“那个啊,是大姐贴的符,普通人看不到,说是可以抑制魅惑能力的样子。”
符?用粘性便签纸做的符?那个道士还真是会就地取材。那张所谓‘符’上写的还有些什么东西,我仔细看了下,那是用油性笔规规整整写的两个字。白痴。
“呃呃,果然是专业的道士啊,这张符绝对对魅惑能力有很大的压制作用。”
这应该可以被称作道士的新符?不过想来要是碰到爱好天然呆的,搞不好魅惑力会大增吧。
“是吗?你也懂这个?”
“一点点。”
七窍通了六窍。
胡筱雅没有再问我到底懂什么。我们相对着沉默了一阵,我看着她的尾巴不安的晃来晃去,直到她再度开口。
“做你女朋友的那个承诺还有效哦。”
“啊…….”
我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“我记得当初我是没有同意吧。”
“这么说,你不喜欢我?”
这还真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,特别再对上胡筱雅那双有些失落的眼睛。我很希望她突然咧嘴一笑,告诉我她只是开个玩笑。可惜她没有。
“这个,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。”
说到这我突然张着嘴没法再继续下去。这好像就是喜不喜欢的问题。
“那你是喜欢晓芸更多一点喽?”
“啊,对,差不多。”
我送了口气,赶紧顺着说下去。
“你喜欢她哪一点啊?长发?”
“嗯。”
“丰满?”
“嗯。”
“脚?”
“嗯…呃。”
“话说你为什么喜欢脚?”
“因为脚是人类立足于这个世界的根基。”
“反正就是变态呗。”
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?”
她弯起嘴角一副我懂的笑容。
“那我要说,我想当你的女朋友,你要怎么办?”
“不好意思,我对飞机场没有兴趣。”
她一拳擂中我的胸口。
“哪有你这么拒绝女生表白的。”
“我也没见过被这么拒绝还会笑的。”
我们俩都笑弯了腰,她告诉我说以往都是别人对她表白,她不拒绝也不接受,因为她知道那多半是受了魅惑术的影响,现在突然被别人拒绝一次,也蛮有意思的。
“我要找一个也会对我说这种话的男朋友。”她说。
“你到哪找第二个这么二的男人。”我说。
这时,忽然的,毫无理由的,她转过身面对我,狐耳和狐尾消失的无隐无踪,脸上也变成了郑重的表情。
“你也一定要从境里面出来,因为你和小芸是我唯一的朋友。”
“放心啦。”
我转开脸躲开她的视线,那股饱含着期望的视线实在是太过沉重。
“还有,别再当烂好人了,有时候,好人反而比较伤人呢。”
什么意思?当我再转过头时,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人。
哎呀,哎呀。
结果到头来我还是忘记把那张符给拿下来了。
我回到餐厅,刘晓芸还是坐在角落里看书,只是似乎坐的有点累,她脱了凉鞋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。那可真是一个危险的姿势,我要是稍微弯下腰调整下角度可以看到裙子里面。虽说很不雅,但看着就像一只缩在角落的猫一样,意外的可爱。
她正在看的是一本古文版的山海经。紧皱的眉头在表示她既看的很艰难,也没能从书里找到什么头绪。关于我的头绪,关于我身上的妖怪,或者说,神。
“不行的话,等开学了你们就照常上学呗,不用管我。”
听完我的话她眉头扭的更紧了。
“你是不是想着干脆就被困在这过一辈子算了?”
“不会的啦……”
“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……找蓬莱小姐和焦大叔问问看?”
她‘啪’的一声合上书然后阴沉着脸一语不发的离开了餐馆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她给惹恼了,难道这个做法不对吗?
“这小丫头还真是拐弯抹角”
在后厨的蓬莱小姐突然出声。
“我还以为你们在模仿没头脑和不高兴呢。”
“那是两个男的....”
看样子没头脑指的就是我了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那副德性是最讨人嫌的。”
“嗯?什么德性?”
清洗完碗筷的蓬莱小姐带着一脸的厌恶从靠在了后厨的门旁。
“‘不行的话,等开学了你们就照常上学呗,不用管我。’,你以为别人都是只顾着自己的自私鬼,就你是个高尚的圣人啊。”
“我没那么觉得啊。”
“你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,哦,你们去忙你们的吧,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没关系。你以为摆出这么一副受害者的可怜相让人很舒服吗。”
我无话可说,蓬莱小姐继续了下去。
“其实你巴不得人家能留下来帮你,留下来陪你,只是你害怕别人拒绝,又觉得自己配不上,所以搞出一出来,让别人好有负罪感能自己留下来陪你是不是。”
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。我不知道是因为她说对了还是因为什么,反正我是无话可说。等她说完,我问了一些我失忆之前的事,还有我身上到底是妖怪还是神。
“是神还是妖怪又有什么区别呢?其实对我来说,神比妖怪更讨厌。”
“为啥?”
“因为驱走了妖怪会有人对你感恩戴德,要是弄走了别人的神就会有人咒你不得好死呢。”
结果她也不知道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。
“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都不知道我身上的是什么该怎么去控制。”
“至少现在知道你受伤以后能让时间倒流,你要问怎么控制……”
说着蓬莱小姐从后厨拿出一把暗褐色的唐刀放到了我的面前。然后她用揶揄的口吻说道。
“那就勤加练习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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